拥有庞大的创作者团队和优质的社区内容，知乎被视为大语言模型无法回避的“中文语料库”。

作为一个“优质内容”社区，知乎拥有大量的AI模型训练内容。2022年Q3财报显示，知乎核心问答超过4.82亿，社区内容总量超过5.79亿，包括专栏等内容形式。

ChatGPT出圈后，知乎没有公布任何相关计划，却轻松“胜出”，股价单日暴涨50%，创历史新高。

然而，与积极拥抱大模式的互联网大公司相比，知乎虽然莫名其妙地击中了热点，但商业化仍举步维艰。

优质干货内容是知乎的民生之本，却难以带来可观的商业回报。

寻求成长的知乎，开始拥抱故事等快餐内容，让社区向普通大众打开闸门。“会员”页面的第三个标签是“盐的故事”。其中最受欢迎的标签是“言情”、“虐恋”、“娱乐圈”、“追妻火葬场”、“恐怖”，与知乎一直以来的精神气质大相径庭。

在商业化的压力下，知乎对网文的态度从排斥转变为拥抱。盐专栏逐渐从“知识付费”区变成了“网络集散地”。随着会员付费率的提高，月用户相应减少。对于一个内容平台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健康的迹象，甚至可以说是缺乏长期的吸引力。

01签约网文写手

白茶是高中生，一直是网恋。“我初中的时候，网络小说很流行。我看了很多小说，也不是很喜欢，就试着自己写。”她开始为爱情发电，挑选了一些知乎的相关问题，写一些有悬疑方向的虚构故事。正是有了这份爱，她才做到了月入过万。

知乎的线上运营有两种形式：一种是和很多平台、出版社合作，比如阅文，发行其作品；二是签约并孵化站内创作者，丰富社区线上内容，引导付费观看全文。

知乎上有一个专门的“制作人”岗位。他们会“等待”热门答案下的优质文章，捕捉优质创作者签约，并承诺给予创作者“编辑协助”、“内容推广”等支持，以及会员阅读时间/点击分成、版权费、新会员分成等。

所谓“内容推广”，就是帮助创作者对接官方合作的流媒体平台，在Tik Tok、Aauto等平台更快发布视频，并埋下相应关键词，引导读者在知乎搜索、阅读、购买会员。

这些制作人每个月都会选择热点问题，多以女性为主或以脑洞为主，比如“你看完哪些古岩小说舍不得删？””“做NPC是什么体验？“等等，邀请创作者发表。

去年11月，白茶被制作方发现，成为知乎签约作者。

签约后，作者首先要寻找合适的答案写文章，每篇一万字左右。只有文章数据符合提交要求，才能提交给制作者进行审核和搁置。

投稿要求主要看文章的数据流。“不同的作者会不一样。我自己的情况是有的要求一周一千赞才能投稿，有的要求一天两百赞。」

至于收入，知乎在后台分为零售总分成、会员总分成和补贴，但没有详细数据。“我们作者看不到阅读量、阅读时长、新成员。通常我们会用稿费除以赞数，算出一个赞是多少。不同类别的物品，喜欢的单价也不同。

创作者获得的收益中，甜宠篇的单价相对较低，在2元左右；辱骂性、悬疑性文章单价一般在5元左右。原因是，“虽然甜文流量不错，但读者普遍刷得快，导致会员阅读时间更短，所以收入单价也降低了。”」

在流媒体视频的帮助下，作者的总收入会增加，但与此同时，它也会减少

以一篇关于白茶的文章为例。只使用知乎站内流量时，单价在5元左右。接受了异地引流后，单价降到了3元左右。收益应与促销经销商分享。

即便如此，对于白茶来说，每月的创作收入也是相当可观的：“作为一个新作者，我每个月也能拿到五位数的收入。虽然流量不稳定，也分淡季，但确实能激励我努力写作。」

据白茶介绍，寒假和暑假站内的人流量和收入是最好的。侧面说明在知乎的线上消费群体中，学生占了很大一部分。在热门榜单中，几乎90%都是爱女作品。而知乎——一线城市、高学历、男性群体的内容消费需求似乎还没有被充分挖掘。

在与知乎签订正式合同之前，白茶的网文只会在她选择的问题下以回答的形式出现；签约后，她的文章还会被收录到《盐选》的故事栏目中，与其他作者的文章打包出售，单价在30元左右。

虚构的故事和干货答案粘在一起，同时出现在严肃的问题下。更愿意消费干货的用户和更愿意消费网文的用户是无法相互隔离的，各自的体验也很难得到保障。

02向流量妥协

起初，知乎对虚构故事的态度是冷淡和排斥的，他甚至自己切断了相关内容的流量。

2015年，曾经的大V兔撕鸡在知乎开设了“故事贩卖机”专栏，陆续发表了其创作者的100多个短篇故事。2018年，该栏目流量下滑严重；不满官方打压现行限制，兔子撕了鸡跑了。

同样在2018年，知乎的会员业务起步：知乎大学推出“读书会会员”和“svip”，希望探索知识付费的盈利模式。

或许知识付费的商业化效果并不如预期。2019年，知乎大学业务部更名为知乎会员部，“svip”更名为“盐选会员”。同年年底，知乎大力拓展线上业务，在盐选栏目中增加了大量网络小说和虚拟故事的付费栏目。这也预示着一直在用户体验和商业化之间小心翼翼寻求平衡的知乎迈出了激进的一步。

2019年11月，知乎举办首届故事大赛，邀请贾平凹等知名作家担任评委，并与多位作者签约。目前，知乎已经孵化出《宫墙柳》、《洗铅华》、《行止晚》等热门IP，吸引了一批新用户。

2020年10月，在盐选会员推出“故事”专栏，进一步鼓励创作者发布虚构内容。

目前盐选故事有两个入口，一个是“会员”页面，一个是以各种问题答案的形式出现，被贴上“盐选专栏”的标签。你需要打开盐选成员查看全文。

知乎上市时，月数据约为同期哔哩哔哩的三分之一；但由此带来的收入只有b站的七分之一，当热情的用户看到一半就无法继续时，为内容付费的冲动就更加强烈了。

主动拥抱网文，妥协流量的知乎，真的尝到了一些甜头。

2022年Q3，知乎付费会员收入达到3.35亿元，同比增长88.1%，一年时间几乎翻倍。付费会员月均人数达到1090万，用户付费率从Q2的8.0%提升至22Q3的11.2%，付费用户(ARPPU)人均收入达到10.26元/人/月。

但与此同时，活跃用户不增反降，月均活跃9700万，同比下降4.2% ——除了会员收入，快餐内容并没有给知乎带来更多的吸引力或深度价值。

03小说分销产业链

，网文似乎给知乎的财务收入增长注入了强大的荷尔蒙，但究竟是在痛苦中成长，还是弃武而去，仍是未知数。

知乎、网文创作者、发行商构成了网文从供应到转化的产业链。

“三年寒宫，公主却幸福……”、“古，我们离婚吧”，相信大家都刷过类似视频内容比较多

小说发行的主流是CPS模式，发行方负责推广，平台提供作品。主流分配比例为9:1。但每个平台的考核标准不一样：比如QQ阅读的作品推广，只要增加新用户就可以获得6-9元的提成；知乎的标准更为严格，用户首次开通会员才能获得佣金。

线上经销商与小说平台合作推广业务，获得平台授权，再授权给众多用户进行自我推广。

这是一个关于“量”的生意。分销商往往打着“小说推副业”的旗号，吸引很多想在网上赚钱的普通人，让大家更快地把自己在Tik Tok和Aauto的账号和分销商关联起来，发布宣传片，引流知乎等平台的线上内容。

分销商会提供免费课程，教你如何找到爆款小说，制作视频，设置关键词，在全平台发布。

Newberry daybreak加入某在线联盟小说发行群时，发现发行商会在群里教授“各平台推送机制”、“编辑实务”、“选文赋词技巧”等课程，以最大限度降低相关内容的制作、配音、发布成本，几乎人人都可以参与。

Tik Tok、Aauto快消、知乎的初始用户重合度不高，如果在这些平台引流，获得第一个会员佣金的概率较高。

但是流量挺玄学的，有时候精心打磨的内容发出去没人看，随便发的东西却火了。所以最划算的办法就是批量生产同质化的视频，提高被流量击中的概率。

甚至还有一些专门为这类视频设计的制作工具，比如“推文助手”:你甚至不需要自己去找视频和音频素材，只需要导入文章，随意搭配一些肥皂刮、上色、太空沙等解压图片，一个新颖的推广视频就诞生了。

为了避免平台对同质化内容的限制，发行方还会教一些“去重”的招数，忽悠相关算法：加滤镜、对称反转、整体放大等等。

除此之外，所选的文章需要足够的好奇和吸引眼球，让人欲罢不能，有搜索和付费的欲望。所以很多内容都是冲着“吃色”去的，甚至到了禁忌的边缘。

这样一来，网文不仅稀释了知乎平台的内容浓度和深度，也间接使得Tik Tok、阿auto更快等平台的内容杂质更多。

推广群里来自网友的收入截图显示，知乎已经成为流量和收入最高的平台。“如果Tik Tok推出博客，赚的钱足够推特吃上几个月，甚至高于我们作者的收入。”白茶说。

知乎CEO周源几年前说过，“一个社区要大规模运营，最重要也最容易被忽略的就是文化。流量大不一定是好事。我觉得社群一定要有自己的节奏。”

内容创作者、平台、小说发行商都从知乎的线上业务中赚到了钱，并逐渐捆绑成利益共同体；但能否真正留住高价值用户，才是社区繁荣的关键。

换句话说，有价值的内容是知乎的核心资产，也是知乎能成为“ChatGPT概念股”的最重要原因。

(报道)